最近,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:经济没有复苏,但是十年国债收益率上行了特别多。但是,这套机制并没有解释一个问题——为什么差劲的景气度没能压制住十年国债收益率的上行?这篇文章打算从微观机制上搞清楚经济复苏和利率的关系,从而澄清这个疑问。一直以来,我们都有一个十分流行的错误:经济增长导致利率上升是因为机会成本增加。
从形式逻辑上来看,它假设所有人都秉持“经济增长,利率该上行”的信念,当投资者看到经济增长的迹象,投资者通过交易行为,使得利率上行。
也就是说,在它的底层架构中,有个中转站——人的想法。
对称的,还有一种解释办法,它的底层架构不取决于人的想法,即某个客观变化迫使人们投出“利率该上行”的投票。
事实上,让投资者统一看法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,分歧才是常态。也就是说,利率维持某个水准,并不是因为投资者们观点一致,而是因为背后的某个客观事实。
经济复苏之后,的确产生了某些客观影响,所以,利率才不得不上行。
首先,我们控制变量,剔除掉一种情形(ps:局部增量情形):经济复苏导致信贷扩张,从而,增加了准备金需求。我们考虑另外一个因素——货币流通速度增加(ps:全局增量情形)。
如上图所示,我们所使用的活期存款都是商业银行的负债。当实体经济单元A和实体经济单元B不折腾时,银行A和银行B的超额储备保持稳定。
在这种情况下,银行A和银行B的超储只要满足法定准备金率的要求即可,这是静态的要求。但是,一旦实体经济活跃起来,超储在不同银行之间的分布剧烈波动,而且,这种波动越来越不可测。也就是说,经济复苏会带来货币流动速度增加,从而导致超储分布的剧烈波动。
为了应对这种超储分布的剧烈波动,必要超储率显著上升。什么意思呢?经济不活跃时,系统内1.5%的超储率够用;经济活跃时,系统内1.5%的超储率就不够看了。经常看到一些卖方写报告,根据历史超储率,论证了半天,得出一个结论——系统不缺超储,然而,他们却没控制经济景气度这个变量。这说明他们确实不懂这个原理,也不懂超储率。事实的真相是,经济景气度高,必要超储率高一些;反之,必要超储率低一些。总的来说,经济景气会通过提高货币流动速度的方式额外锁定一些货币M,从而导致金融系统中的货币N不够用,推升资金利率。具体如下所示,
当下的超储率在1.5%,然而,11月PMI在48%,经济景气度极其差。这么差的经济景气度意味着,货币流通速度也一定很低。于是,可以得出一个结论:1.5%的超储率是够用的,甚至有巨大的富裕。资金利率也不跟这个结论冲突:虽然7天的平均利率在不断攀升,但是,依然没有越过利率走廊下限——2.0%。如果看隔夜利率,资金面显得更松,最近一段时间隔夜加权一直维持在1.2%不到的水平。所以,经济景气度和资金面联系最为紧密,当下的资金面状况极好地反馈了当下的经济景气度状况。
防疫20条+地产16条导致居民经济预期大幅改善,进一步使得存款活化,最后,导致货币乘数坍塌。出问题的是流动性比率约束,并不是准备金约束。因此,市场缺的是中长期资金,并不是短期资金。对症下药才能解决问题,否则,只是增加市场的混乱罢了。第一阶段:储蓄活化,货币乘数坍塌,主要是存单利率反馈;第二阶段:经济实质复苏,货币流通速度增加,必要超储率上升,主要是资金利率反馈;第三阶段:经济过热,货币流通速度过快,需要加息抑制货币流通速度,资金利率进一步上行。相对应的,在一波复苏中,利率上行有三浪:1、储蓄活化;2、货币流动速度增加;3、央行加息抑制货币流动速度。我们刚走完了第一个阶段,还没走到第二个阶段。但是,美国已经走过了第三个阶段的一大半了。
在投资中,知道自己在哪儿十分重要,找不到北,投资失败是必然的。未来我们真的要关注资金利率了,如果7天的20日中心移动平均过了2%,甚至2.1%,那么,我们真的要小心了——货币流动速度上去了,系统进入了第二个阶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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